香港币商迎来奥本海默时刻，OTC 监管蓄势待发

作者：肖飒lawyer

从飒姐团队在实务案件中接触到的币商来看，从行为模式上大致可以分为两种：靠谱的和不靠谱的。不靠谱的币商一般胆大手黑，敢于线下收金、对客户不加审查来者不拒；靠谱的币商则大多谨慎行事，不与生客交易，如在网络上展业，大多也会公开发布多项风险告知和免责声明（虽然很多此类“声明”并不能真的免责）。

近期，随着我国公安机关打击网络犯罪、涉币犯罪案件的范围越来越广、越来越狠，不少币商（甚至是靠谱币商）被牵涉其中，考虑是否“出海”展业就成了一道摆在老友们面前的“必答题”。飒姐团队作为 Web3 老友们创业路上的陪伴者，今天就结合香港 2024 年出台的一系列 OTC 监管措施以及近期的监管风向，为大家分析一下把业务“搬”到香港的可行性。

01香港 OTC 行业发展的如何？

（一）用加密货币发工资不属于有效的发薪，存在劳资纠纷风险

加密资产 OTC（over-the-counter），一般情况下指的是在持牌加密资产交易平台之外，为个人或其他主体提供“币币兑换”“法币与加密币兑换”等服务的主体，同样是一种广义上的加密资产服务提供商（简称“VASP”）。

自从 2023 年香港公开发表声明拥抱加密资产以来，OTC 着实在香港迎来了一波快速发展，近期一个非官方的数字：香港约有 200+ 个提供法币与加密货币兑换服务的线下币商实体商店（或自动交易机），线上同样也有 200+ 个 base 香港且面向香港居民展业的 OTC 币商，总体而言是一片欣欣向荣。

但是，事务的发展不可能一帆风顺，2024 年年初的 JPEX 事件（大量 OTC 币商涉案，为诈骗团伙提供了洗钱渠道，严重损害了香港加密资产投资者的利益）为香港的 OTC 行业带来巨大的打击，同时也使得监管机构进一步加速了对加密货币的监管，政策窗口期快速缩短，这就导致了目前一个不那么完善的 OTC 监管已进入蓄势待发阶段。

当然，飒姐团队并非认为香港监管 OTC 是错误的行为，毕竟在缺乏法律规制的当下，我们不能期盼行业自律能够完全驱逐“劣币”，OTC 行业及币商的监管势在必行，但具体监管措施是否“适当”还有待考察。

02详解香港OTC监管规则

2024 年 2 月，香港政府发布了《有关规管虚拟资产场外交易的立法建议》的公众咨询文件（一下简称“公众咨询”），计划进一步修订《打击洗钱及恐怖分子资金筹集条例》（一下简称“《反洗钱条例》”），总体而言，公众咨询透露：香港计划对从事 OTC 业务的 VASP 进行发牌监管，同时，基于“相同风险，相同监管”的原则，限制从事 OTC 业务的 VASP 可兑换的币种。详述如下：

（一）哪些业务将会受到监管？

需要注意的是，上述业务监管范围以“在香港经营虚拟资产场外交易业务”或“向香港公众积极推广提供虚拟资产场外交易服务”为前提。

（二）谁来管？

与 VASP 牌照由香港证监会（一下简称“SFC”）一把抓管辖略有不同的是，香港 OTC 归海关管辖。从事加密货币 OTC 业务的 VASP 们需要向香港海关申请发牌。

实际上，香港海关一直以来都在香港金融监管和金融安全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例如，香港《反洗钱条例》中规定的“金钱服务经营者牌照”也即坊间俗称的“MSO牌照”就由香港海关发给。考虑到加密货币 OTC 业务与 MSO 牌照下常见的洗钱、恐怖分子资金筹集风险具有一定的相似之处，香港海关可能对此类业务有更多的监管经验，因此，香港政府有意将加密资产 OTC 牌照交由海关管理。

（三）申请 OTC 牌照，需要哪些资质？

1.申请主体适格

根据“公众咨询”提出的建议，OTC 牌照的申请人需要满足两个条件：（1）在香港设立并有固定营业地点的公司；或者，（2）根据香港《公司条例》注册的非香港公司。这一要求实际上与此前 SFC 对申请 VASP 牌照的申请人主体资格要求近似。

需要注意的是，如果是非实体店形式经营的申请人（例如，利用互联网平台进行交易）则需要提供其在香港本地的管理人员的办公场所地址和通讯地址以及该平台在香港本地存储账簿的地点等详细资料。

2.适当人选要求

根据“公众咨询”提出的建议，OTC 牌照的申请人必须符合“适当人选”标准，具言之，申请人、董事及最终拥有人（也就是实控人）不得：（1）因洗钱及恐怖分子资金筹集的罪行或其他严重罪行被定罪；（2）因诈骗、贪污或不诚实行为被定罪；（3）牵涉于任何破产或清盘程序；（4）未能遵守打击洗钱及恐怖分子资金筹集和其他适用的法律规定。

飒姐团队认为，该要求实际上可以看作 MSO 牌照”适当人选”要求 3 的翻版，整体要求较为宽松，对于适当人选的没有提出类似 VASP 牌照中的从业经验或学历背景要求。从这个角度判断，整体申领难度应当更低。当然，OTC 牌照的获取同样要求币商委任一名合规主任和一名洗钱报告主任。

03大陆币商把业务搬到香港，可行吗？

此前飒姐团队已经在文章中分析过，在我国大陆范围内经营 OTC 业务，踩红线风险极高，最常见的就是已非法经营罪定罪处罚。那么，大陆币商是否可以将业务搬到香港？

飒姐团队认为，此举可行，但香港并非法外之地，将业务转移首先需要承担高昂的合规成本，其次则需要对业务条线进行合规，与黑灰产业作出切割。

需要额外提示的是，“公众咨询”目前对香港 OTC 业务提出两个几位影响币商业务的要求：（1）涉及 8000 （港）元或以上的虚拟资产转帐，必须对客户执行客户尽职审查，包括全名、身分证号码等；（2）OTC 商可交易的资产，只可涵盖在获证监会发牌的虚拟资产交易平台提供零售交易的代币、以及获金管局发牌的稳定币，换言之，也就是暂时只能兑换比特币和以太坊这两种币。

目前公众咨询已经结束，相关规范呼之欲出，在这个 OTC 业务的奥本海默时刻，合规前行尤为重要。

04写在最后

纵然是面对这些严格的监管要求，其实不少币商仍然看到了香港作为一个国际金融中心的潜在机遇。飒姐团队认为，尽管香港为大陆币商提供了一个相对较为宽松的监管环境，但风险和挑战依然存在。在这个充满变数的市场中，币商们需要保持敏锐的洞察力和灵活的应变能力，以应对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只有这样，币商才能在香港这个国际金融中心中立足，并实现自身的可持续发展。